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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 噬星痕

祁晓的血液在克苏鲁石板上蜿蜒成河,殷红与幽绿交织的液体中浮起青铜星图。当他的倒影彻底分裂的刹那,金缕玉尸突然暴起,干枯指骨贯穿司星衍的胸膛,扯出的却不是心脏,而是块刻着"阿波罗20-1976"的青铜芯片。

"第七代克隆体..."玉尸的颌骨开合,喉间滚动着霍去病墓前的祭文吟唱,"你不过是噬灵者播撒的种子。"

祁晓的太阿剑骤然发烫。剑锋还未触及玉尸,整个未央宫地窖突然量子化,砖石分解成像素洪流。他坠入数据深渊,看见自己每个克隆体的死亡画面:被青铜枝贯穿的秦代方士、困在敦煌壁画中的唐代画师、在NASA实验室溶解的现代宇航员。

"这是你的宿命。"玉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。祁晓的视网膜上突然加载出星际坐标,霍去病墓石刻的匈奴浮雕扭曲成星舰群,箭矢所指的猎户座旋臂闪着噬魂契文的光。

量子浑天仪突然发出蜂鸣。祁晓在坠落中抓住仪轨,发现上面浮现的不再是二十八宿,而是历代灵犀者的死亡时间表——他自己的名字后标注着"2023-10-31 23:59"。

“看这里!”宋婉妍分身的数据残影在虚空闪烁。她指向浑天仪核心的青铜罗盘,盘面北斗第七星的位置嵌着枚玉覆面残片,“用灵犀血逆转锚点交界。”

玉尸的青铜指甲突然刺穿残影。祁晓暴喝着挥剑劈砍,太阿剑气却穿透玉尸化作数据流的躯体。整个量子空间开始坍缩,未央宫地窖重新聚合时,已变成噬灵者母星的祭祀场——漂浮在星云间的青铜巨树根系缠着地球与月球,树冠挂着玛雅金字塔与国际空间站的杂交体。

"欢迎回家。"玉尸的金缕玉片簌簌脱落,露出布满电路板的机械身躯。它的胸腔内,被青铜化的杨贵妃正在演奏曾侯乙编钟,每声钟响都令某个古文明遗址崩塌。

祁晓的灵纹突然逆流。他撕开上衣,发现胸口的噬魂契文正在吞噬灵力,皮肤下凸起的不是血管而是光纤电缆。当第一缕数据流刺入大脑时,他看见了噬灵者的终极目的——将整个宇宙文明锻造成青铜苗圃,每个智慧种族都是建木的肥料。

"休想!"祁晓将太阿剑刺入自己的量子心脏。剧痛中爆发的灵力乱流,竟让祭祀场出现片刻凝滞。他趁机扑向青铜巨树,指尖触到树干的刹那,归墟记忆如核爆般苏醒:

公元前104年,自己作为太史令司马迁,在未央宫地窖刻下《噬灵者本纪》;

公元1412年,化身郑和船队巫祝,将噬魂契文刻进宝船舵轮;

1971年,作为NASA首席工程师,在阿波罗15号登月舱植入青铜神树基因。

"原来我才是播种者。"祁晓呕出带着星光的血。他的克隆记忆在量子空间具象成青铜锁链,将巨树与噬灵者母星牢牢捆缚,"该终结这个轮回了!"

玉尸发出电磁尖啸。整个祭祀场的古物突然活化,良渚玉琮化作导弹井,曾侯乙编钟变成粒子炮,连霍去病墓石刻都裂变成星际战舰。祁晓在枪林弹雨中腾挪,灵纹感应到量子浑天仪深处传来宋婉妍本体的波动。

"坎位!永乐青花瓷!"祁晓旋身踢碎虚空中的瓷器。弱水倾泻而出,在量子空间掀起时空风暴。当弱水触到青铜巨树时,树干突然浮现出《长恨歌》全篇,杨贵妃的怨灵从诗句中爬出,开始啃噬噬灵者的数据核心。

玉尸的机械身躯突然炸裂。飞溅的电路板在空中组成玛雅历法图,倒计时锁定在"00:00:00"的刹那,祁晓看见了噬灵者的真容——那是个由所有克隆体意识融合而成的量子幽灵,额间嵌着阿波罗11号带回的月岩芯片。

“我们即是文明。”幽灵的声音重叠着三千个祁晓的声线,“从甲骨文到人工智能,每个字符都是文明的表达。”

太阿剑突然自行飞起。祁晓的灵犀血在剑身绘出《山海经》星路,剑气穿透量子幽灵的瞬间,整个祭祀场开始回溯。噬灵者母星褪去青铜外壳,露出本来的荒芜——那竟是放大万倍的三星堆遗址,每个青铜面具都是座废弃的星际城市。

“原来噬灵者才是逃亡者”祁晓跪倒在青铜地面上。归墟记忆的最后拼图浮现:六千年前,某个超维度文明为躲避宇宙热寂,将自身青铜化后逃至地球,却因能量枯竭陷入永眠,直到人类文明将其唤醒。

量子浑天仪突然发出鸣响。宋婉妍的本体影像从仪器核心浮出,她的九尾缠着十二件镇国神器:“用传国玉玺!那是噬灵者的...”

玉玺还未说完,时空突然撕裂。祁晓看见2023年的敦煌正在崩塌,青铜神树从莫高窟破土而出,枝头挂着苏醒的噬灵者军团。更可怕的是现实与归墟的界限正在消融,无数青铜化的历史人物穿越时空而来:手持AK47的秦始皇陵兵马俑、驾驶F22的汉代羽林军、甚至脚踩量子计算机的唐代飞天。

“斩断所有因果!”宋婉妍的影像开始消散“去最初的时间锚点”

祁晓怒吼着举起传国玉玺。当"受命于天"的篆文印在青铜巨树根部时,整个量子空间开始坍缩。他坠入时空漩涡的最后一刻,看见玉玺化作十二道金光,将噬灵者母星钉死在虚空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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