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至于。”秦尘摆了摆手，打断了老管家的碎念。
“一个小小公公的大嗓门罢了，还把人唬得不知东西南北，这事儿我自有分寸。就这样了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说完，秦尘信步走回自己的院子，夜色如墨。
“皇宫里的事，竟然莫名扯上了我？”
随后摇了摇头，直接回房间了。
……
翌日清晨。
秦尘习惯性地五更起身，稍加舒展后走至院中，用冷井水净面。
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，带着些微的刺骨凉意，却让他清醒得彻底。
秦府内一如往常，仆人们忙碌而小心翼翼，生怕惹出什么新的麻烦。
秦尘闻着飘来的早膳香气，不由得扬了扬眉头。
却没有丝毫动身的打算。他
的目光落在远处主院方向，思绪却不自觉回到了昨晚。
李跃红，昨夜笑得可比那太监还张狂几分。
嘴角微勾，秦尘眸中闪过一抹冷意，迅速恢复平静。
他随意披上一件外袍，直接向着门外走去。
“少爷，这么早？不吃点东西垫垫？”老管家站在门前。
秦尘却波澜不惊地擦了擦手，淡淡道：“不了，有事要忙。”
他三言两语带过，老管家愣了一瞬，又没敢多说。
他自然不知道，在秦尘看来，府中膳食早就形同毒药。
秦尘刚跨出院门，忽然撞见秦威和秦浩杵在府门口，两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。
腰间那玉光闪闪的镶金玉佩，怎么看怎么扎眼。
俩人身上那身衣袍也是极尽奢华，显然刚从什么贵府大席上回来。
秦威手上还捏着把绣满锦鲤的折扇。
一摇一晃间摆足了派头，活脱个刚从风花雪月地儿归来的纨绔公子。
秦浩双臂一抱，挂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。
眼珠子瞟来瞟去，从头到脚打量着秦尘，像是在看什么不值钱的下品玩意儿。
秦尘脚步一顿，眼神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。
然后又迅速收了回去，像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。
本就无意理会的他，直接迈步继续往前走。
脸上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欠奉，就好比路上遇了俩不相关的闲人。
“哼，装清高！”秦威忽然来了劲，冷哼一声，还特地拔高嗓门。
“哟，这不是三弟嘛！听说你昨天在外头可是闹得够响，还把宫里的人都给吵动了！咱们秦家这大门脸都叫你丢光了吧？”
说完，他那扇子还啪地一合，带上了点咄咄逼人的味道。
秦浩跟着补刀，呼出一记冷笑，鼻孔轻轻一瞟，透着几分嫌弃：
“就是，你倒是告诉我，你这庶子哪来的胆子，连皇室都敢撩拨？瞧你这气势，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？”
秦尘眉头轻轻挑了一下，眼神略微暗了些，但他依旧不为所动。
对这哥俩的咄咄相逼，他压根懒得搭腔，径直从他们两侧绕了过去。
这满嘴冷嘲热讽的两张脸，不过是耳边风声罢了。
眼见秦尘这冷漠态度，秦威脸上带点挂不住的怒意。
啪的一声，手中的折扇再次被用力合上。
他往前逼近一步，声音也跟着尖利起来：
“怎么？聋了哑了？昨儿个在宫里不是挺能唠叨吗？怎么今天连话都不敢吱一声？”
秦浩哈哈大笑，趁机又阴阳怪气了一句：
“就是啊，别以为自己小有本事就能横着走了。可惜啊，庶子就是庶子，就算扑腾得再欢，终是翻不了天！”
他嘴角那弧度也几分嘲弄。周围气氛霎时凝得有点压抑。
秦尘听着二人唇枪舌剑，心里有点啧了一声：
真把人烦够了。这俩嘴皮子这么利索，要不转职说书先生算了？
他本想回头怼上一句，但想想又算了，直接无视得了。
只是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，生怕多待一秒都能被腻得头疼。
秦尘脚步一顿，忽地转身，带着让人汗毛直立的冷意。
嘴角勾起一抹冷漠且嘲讽的笑意，像是看着两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。
“原来两位堵在这里，不过是为了说这些废话？”
秦威脸色瞬间一僵，手中的折扇“啪”地展开，然后又猛地合上。
他的怒意显然已经湮没在不屑之中：
“呵，你倒还真是胆大包天啊！一个庶子，也敢来挑衅我们嫡子？你是不是忘了，你在这秦府只是个寄人篱下的破鞋？”
秦浩适时接话，唇边挂着冷冷的笑：
“三弟，昨儿你在宫里表现得挺不怕死啊！可别忘了，你再折腾，还是得舔着脸回这府里，不然你以为你能去哪？”
秦尘的眼中泛起了些许不耐。
他不是个喜欢争辩的人，但这两个废物偏偏就长了一张逼着人开的臭嘴。
他低笑一声，声音将寒意削得更锋利：
“可惜，我是不是破鞋，都轮不到你们来评定。”
秦威被这一刺挑得火气上涌，刚要骂回去。
却见秦尘一步踏出，直接离去，不再理会他们一个字。
秦尘逐渐走远，身后却传来秦威和秦浩低声嘀咕。
那两个二世祖，像念咒似的，满脸怒火直冲天灵盖。
秦威的折扇在手中“咯咯”作响，扇骨险些被掰断。
他眉头紧锁，目光像钉子一样狠狠钉在秦尘背影上，几乎冒出火星。
“一个庶子，居然嚣张到这种地步！他以为他是谁啊？”
他牙关咬得发酸，怒气压都压不住。
秦浩站在一旁，冷哼了一声，话里全是阴阳怪气：
“一个贱骨头，也敢在这耀武扬威。他还真以为自己摇身一变成了什么人物了？不过是个下等人，觉得自己能翻得了天？笑死了！”
秦威听罢，火气更大。
“总有一天，他得尝个教训！看这贱种，还能得意多久？！”
远处的秦尘，耳尖听见一两句冷嘲热讽。
他眸子微冷，步伐却丝毫没停下。
他轻声扯了扯嘴角，给自己暗暗捏了把劲：
“跳梁小丑而已，哼，没功夫搭理你们。”
秦尘迈开步子，径直朝着陈老将军府的方向走去。
清晨的街道上，雾气还未完全散去。
街边的早点摊子已经支了起来，蒸笼里飘出阵阵热气，夹杂着面香和肉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