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尘连眼皮都没抬下,像是根本没听见似的。
“秦侍郎。”他直接无视了嘶吼的秦威,目光淡然地盯向一边的秦震天。
“您是要答应?还是继续拖,继续闹?”
堂内的气氛瞬间冻结,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。
秦震天的目光缓慢转向了秦威,再移到一旁缩着头的秦浩身上。
他眉宇深锁,脸庞扭曲,显然内心的纠结和挣扎正在拉锯。
良久,他终于开口,声音比平常低沉很多,甚至有些喑哑:
“真是好一个逆子!不过秦府家规摆在那里,大武律法也不是虚设。这‘分家’二字,少说也得等到法定成年吧?”
秦尘心里一沉,但脸上没显露丝毫。
“不管这老狐狸使了啥心眼,事情先要个准信,到时候再斗。他爱演多久咱就陪多久!”
随即挑了挑眉,淡声应道:“既然如此,希望您就别再变卦。”
秦震天捋了捋衣袖,点了一下头。
可那眼神里的一抹狡猾,只闪了一瞬,便埋了回去。
秦尘瞧在眼里,嘴角不由泛起一抹嘲讽,心中默道:
“果然,这老滑头没个实诚,还想拖延时间,等着吧。”
“你们两个!”秦震天转头朝秦威和秦浩看去,脸上严色顿起。
“从今天起给我老实些,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!”
秦威强忍着脸上的灼痛,咬牙切齿低声答应:“是,父亲。”
手掌紧捂着被打的地方,但明显的不甘从每个表情缝隙中溢了出来。
而缩着脑袋的秦浩,像寒风中的小鹌鹑,头点得跟捣蒜似的:
“我……我明白,儿子……不敢再犯。”
秦震天冷哼了一声,拂袖转身。
背影毫不留情地消失在了厅堂的阴影里。
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远,秦威与秦浩对视一眼,交换了个复杂的眼神。
随即,他们爬起身,顾不上拍去膝盖上的灰尘,慌匆匆追随着父亲的步伐而去。
秦尘撇了撇嘴,迈开步子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关上屋门后,他坐在桌前,脸上的冷漠终于缓和些许。
秦尘回到房间内,准备明天去拜访陈老将军。
但是,脸写了好几首,终究都难以让人满意。
或是觉得唤不起半点豪迈之感,或是嫌弃其落入俗套。
从客厅传来的鸟鸣像是在催促,他嘴里不由嘟囔:
“这玩意还是算了吧,总不能拿张破纸去丢人现眼!”
他干脆也不去想诗了。
甩了甩手站起来,自言自语:
“这样吧,明天亲自跑趟街,挑些像样的礼物送过去,心意到了也省事。”
念头一起,他掀开衣柜寻了个结实布包,将银两一一装进去。
布包在手里掂了掂,虽不重,倒还充实。
心中又小算计了一手:这些银子,怎也够买份体面的礼物了!
……
翌日清晨,秦尘用过早饭,整理了一番衣冠,走出秦府。
他抬眼望了望天色,初升的朝阳洒在青石板上,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晕。
他脚步轻快,心中暗自盘算了今日的行程,很快便来到了陈老将军的府邸。
站在高大的朱漆门前,秦尘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襟,确保自己的仪容得体。
他深吸一口气,伸手敲响了大门。
门环叩击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格外清脆,回荡在静谧的街道上。
片刻之后,大门缓缓开启。
从中走出一名中年大汉,身材魁梧,眉宇间透着一股彪悍之气。
他目光锐利,上下打量了秦尘一眼:“你是谁?来陈府有何事?”
秦尘微微拱手,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:
“在下秦尘,特来拜访陈老将军,烦请通禀一声。”
一位中年男子站在门口,目光扫了秦尘一眼。
那眼神里透出的不是好奇,而是一种深深的打量。
“你就是……秦尘?”男子语气低沉,话音似石压般沉重。
秦尘站定,依旧面色平和,微微俯下身子,礼数周全:“在下正是。”
男子没有说话,只是点了点头,模样稍稍缓和。
“我父亲昨晚说起过你。他提到你诗写得不错。”
男子略一停顿,声音平板得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秦尘微微一愣。
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已经对自己有所了解。
他抬起眼皮,顺着话头轻轻问:“敢问大人,您是……”
男子嘴角略微上扬,透出些许自得的笑意:“陈麟,御林军的统帅。”
听到这话,秦尘心里像被人敲了个小锣,瞬间泛出波澜。
原来这看似寻常的中年男子,居然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!
“失礼了,无论如何,多谢将军夸赞。”
秦尘微微屈身,冷静地掩饰住心底的惊讶。
“礼不用多做,跟我来吧。”陈麟抬了抬手,也没多理会他客气的话。
两人转身进了大门,陈麟迈步在前,秦尘跟在后边。
秦尘跟在陈麟身后,步伐稳健,目光悄然打量着四周。
陈府的院落布置得极为雅致,青石铺就的小径两旁种满了翠竹。
很快,他们便来到了书房门前。
陈麟抬手轻叩了两下房门:“父亲,秦尘来了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
陈麟推开门,侧身示意秦尘进去。
秦尘微微颔首,迈步踏入书房。
陈老将军正坐在桌案后,手中拿着一卷书。
“秦尘见过陈老将军。”秦尘拱手行礼,声音恭敬而不失从容。
陈老随手合上书卷,目光缓缓上移,落到秦尘身上,上下扫了一圈。
虽不曾言语,但神情中那点不易察觉的肯定,倒让秦尘有些局促。
“别拘礼。”陈老嘴角微牵。
吩咐一出口,他将视线转向陈麟,声调微微一凛:
“麟儿,这小子找我们,是想学几招防身术。教他几手吧。”
还没等秦尘反应过来,陈麟已挑起了眉,目光在秦尘身上滴溜溜绕了一圈。
声调压低,带着些疑问:“教……他?”
“自然就是他。”
“我看他这身子骨单薄发虚,练时可得带着点耐心,别过了头给练废了。”
陈麟怔了一秒,才扯动了唇角,笑得有点皮:
“行,父亲的吩咐,孩儿自然照办。”
秦尘站在一旁,一动不动,却忍不住低头望了眼自己的双手,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寒碜。
前世我可是杀敌如麻的特工啊,怎么成了个“弱鸡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