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找人。”秦尘淡淡地说道,目光依旧在四处搜寻。
“哦?不知公子找的是哪位?”侍女微微一笑。
秦尘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对方的特征。
侍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随后说道:“公子请稍等,我去帮您打听一下。”
秦尘点了点头,目送侍女离去,心中却不由得有些忐忑。
毕竟,他对那位公子的了解实在有限,若是对方不愿相见,自己也无可奈何。
不多时,侍女返回,脸上带着歉意:
“公子,实在抱歉,那位公子今日并未在此。”
秦尘心中微微一叹,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:“多谢。”
站在雪月楼门前,阳光透过门檐洒在他的肩上。
“看来,还得另找出路,挣钱这事,真是急不得。”
刚走几步,后头突然传来脚步声,嘈杂得快赶上打鼓似的。
“秦公子,请留步!”声如清泉鸣涧。
秦尘侧身回望,是那位诗会上的贵公子。
他赶忙上前拱手行礼:“秦公子,别来无恙呀。”
秦尘点了点头,回了一礼:“多谢挂念,一切尚好。”
贵公子随即提议:“不如进去喝盏茶,刚好也聊聊天。”
秦尘稍一犹豫,旋即点头答应:
“既然公子盛情,那秦某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……
雅间的装饰,清新雅致,阳光点点映在地面的砖纹上。
贵公子亲手为秦尘斟茶,忽而笑着问:
“兄台刚才匆匆离开,是有什么心事吗?”
秦尘捧了茶杯,轻轻吹了一口蒸气,笑道:
“不过是瞎转悠一番,寻朋友未见,聊些无聊事罢了。”
贵公子闻言,微颔首,又问:
“秦公子风采依旧,那日诗会上的诗,可是令人佩服。想来今日能再见,也是种缘分。”
秦尘抿了口茶,放下茶盏:
“那敢情好,早知今日能遇公子,我那会儿也不会乱转了。这缘分,看来非寻常。”
贵公子笑着掀了掀袖子,说道:
“不怕秦公子笑话,我今日也刚巧听说你在楼里,心里实在不愿错过,便赶紧赶来了。”
秦尘顿时调侃道:
“如此说来,公子这份心倒让我有些意外。!”
贵公子大方地一笑:
“秦公子,你可是把我高看了。”
秦尘笑了笑,低声说:“哪里哪,不过一时写来,倒不必当真。”
喝过茶后,两人谈笑间,气氛渐渐轻松起来,桌面上的光影也随夕阳淡了几分。
秦尘端起茶杯,轻轻吹去茶面上的热气,开口问道:
“上次走得匆忙,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?”
年轻公子唇角微扬,说道:“客气了,在下赵玄,字无尘。”
“原来是赵兄。”秦尘放下手中茶杯,拱手示意。
这时,雅间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。
来人脚步虚浮却落地极稳,左腿似有旧疾,呼吸间带着沙场特有的铁锈味。
"赵公子,老夫我没来晚吧!"
鹤发老者拄着紫檀木拐杖跨过门槛,玄色锦袍下摆沾着几点未掸净的黄土。
赵无尘起身时衣袂带翻茶盏。
琥珀色茶汤在案几上蜿蜒成蛇形:"陈老来得正好,这位是......"
赵无尘指尖在茶渍上顿了顿,旋即朗声笑道:
"陈老来得正好。"
他转向秦尘时,袖口暗绣的银蟒纹在光线下若隐若现。
"这位是陈老将军,当年在雁门关外..."
"少提那些陈年旧事。"陈老将拐杖往青砖地上一杵,震得案上茶盏叮当作响。
他撩袍落座时左腿僵直地横在身前,玄铁护膝与木椅相撞发出闷响。
"老夫现在不过是个瘸腿的糟老头子。"
秦尘注意到老者虎口处层层叠叠的刀茧,那是长年握刀才会形成的纹路。
他起身抱拳时特意将视线与老者齐平:"晚辈秦尘,见过陈将军。"
"倒是个懂规矩的。"陈老见秦尘挺有礼貌的,于是便夸了一句。
赵无尘指尖摩挲着青瓷茶盏边缘,忽然笑道:
"陈老征战半生,秦公子何不赋诗一首?"
陈老将军布满刀疤的右手猛地按住案几:
"酸儒的玩意儿,老夫可消受不起!"
秦尘端起茶盏轻啜一口,滚烫的茶汤在喉间烧出清明:"既是赵兄开口..."
“那我就献丑了。”
秦时明月汉时关,万里长征人未还。
但使龙城飞将在,不教胡马度阴山。
……
雅间内茶香骤然凝固。
陈老将军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。
"好个'但使龙城飞将在'!"
赵无尘赞叹道:
"此诗当浮三大白!秦兄胸中丘壑,怕是能装下整个北疆。"
他忽然倾身向前,袖中暗香混着茶气扑面而来。
"若将'龙城飞将'四字刻在雁门关城头,不知能吓破多少匈奴人的胆。"
陈老将军道:
"酸诗能当饭吃?"
"上月匈奴夜袭云中郡,三百轻骑就敢烧我粮仓!"
秦尘闻言,便提议道:"匈奴人善骑射,然每次劫掠必抢粮食。若在边境设二十处假粮仓......"
陈老将军闻言,原本颇为沉郁的眉目微微舒展开。
“秦小子,脑子还挺好使的,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一个计策,不错啊。”
陈老低沉的嗓音透着煞气:
“若能布下迷局,让匈奴鼠辈以为那些假粮仓是真仓,怕真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。”
秦尘微挑眉梢,嘴角露出浅笑。
赵无尘此刻也不禁拍案笑道:
“秦兄,你这一手当真令人耳目一新。若敌人劫了不少假粮仓,在遭受到我们的埋伏,怕是他们自己都要人心大乱。”
陈老敲了敲桌面,发出沉闷的声响:
“小子,有没有兴趣来边疆和老夫学真刀真枪的本事?这脑子好使,老夫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!”
“将军言重了。”秦尘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晚辈不过是纸上谈兵之人,真到战场上,还得依赖将军这样的前辈提醒。至于去边疆……”他微微叹息:“尚有些家事未了,恐怕难以成行。”
陈老闻言,冷哼了一声,带着几分惋惜:
“小子,边疆的寒风虽冷,可能锤出铁骨来。这些花花城里的破事,终归难挡外敌铁蹄。你若肯来,老夫保你两年内能成麾下主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