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懂什么,这叫品味。”谢珩说着,选定了最初看中的那身青竹色。
等谢珩换好衣服,二人来到墙边,墨毫拎着谢珩的胳膊,一跃而起。
不多时,他们便赶到了金水街。推开店门,只见沈真在柜台前正在打算盘。
沈真手上的动作一顿,耳廓微动,没有抬眼,“呦,谢世子来了。”
“你头顶长眼睛了?”谢珩有些惊奇。
沈真忍不住笑出了声,她倚着柜台,打量着谢珩,又瞥了一眼墨毫。
“墨毫也来了,进来吧。”
话音落下,墨毫却没进屋,只是转身离去,关上大门在门口站岗。
“谢世子来催药了?”沈真打趣道。
“那倒不是,送你个礼物。”谢珩说着,将伞搁在柜台上,“沈老板,掌掌眼吧。”
看到这把伞时,沈真几乎是双眼放光!
她行走江湖多年,任何物件在她跟前过一遭,都能估出个价格。偏偏这把伞,见所未见,稀罕得很啊。
想到谢珩这种身份,送的东西肯定不是俗物。
沈真脸上的笑几乎难以掩饰。
“宝贝?”沈真毫不见外,拿起伞,按着机关,伞面瞬间弹开。她摸了摸伞面,瞪大了眼睛。
“这是?”
谢珩点了点头,“刀枪不入,堪比盾牌了。”
“你的解药还得配几天,我得做实验。”沈真边说着,催动内力,那伞在她手上不断转圈。
忽然,沈真面色一变。她紧锁着眉头,除去那张假面皮,脖颈上的皮肤已经通红一片。
谢珩一把拽住了她,“你没事吧!”
肉眼可见,沈真的眼睛已经变得猩红,她的假面皮顺势脱落,露出她自己的脸,脸颊亦是有些泛红。
“我的内力好像...”沈真说着,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提到内力。
谢珩意识到了,这个问题,他可没法解决。连忙喊来了墨毫,让他来看看。
“她怎么了?”谢珩在边上看着,随即问道。
“按年纪来看,她不可能有这么浑厚的内力啊,哪怕是修了邪门的...”墨毫说着,帮她捋顺了乱窜的内力。
谢珩看着她心中暗忖,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。他若是有内力,也不用担心别人刺杀了。
安顿好了沈真,谢珩带着墨毫回了长公主府。
……
谢珩到家时,屁股还没坐稳,陈大监如鬼魅般,幽幽来了谢珩跟前。
“世子爷。”
谢珩吓了一个激灵,目光瞥着四周,最终落在了大门的方向。
“陈大监?您也翻墙头啊?”
陈秉泉点了点头,“世子爷,陛下毕竟是下了圣旨的禁足,咱们谁也不好明面上破坏规矩不是吗。”
边说着,陈秉泉看着谢珩,“世子爷,薛芳若还在府上呢?”
谢珩点了点头。
陈秉泉一笑,“宫里要办赏花会,这不是缺人手,老奴来召她回去呢。”
听到这,谢珩连连点头,恨不得亲自带着陈大监去见薛芳若,最好赶紧把她领回去才好呢。
留她在府上,谢珩总觉得背后阴森森的。
睡觉都会做噩梦。
送走了陈秉泉和薛芳若,谢珩长舒一口气,只觉悬在脖颈上的刀少了一把。
而潇湘苑内,华锦听到了这个消息,乐得差点笑出了声。虽然她不知道内情,可薛芳若这是明面上理由撤走的,估计是绝不会回来了。
心中想着,她抚上脸颊,指尖接触皮肤的一瞬间,痛的她倒吸一口凉气。
……
又是两日过去,谢珩的禁足虽然还在,但被荣帝特批,进宫参加赏花会。
说是特批出来,但所有人都知道,荣帝的意思也是把这事囫囵过去,故而所有人也当没了禁足这回事。
谢珩穿着新制的衣袍,款步走在宫道上。
今日的天色倒是不错,风轻云淡,气温适中。
只不过....
谢珩看着老远处的五皇子,楚隋泽,心情一下就落入了谷底。
他母亲是张贵妃,母族强盛。虽然也是太子预备役,但他却整日吃喝玩乐,丝毫没有求学的念头。
若说帝京城的纨绔排个号,谢珩只敢自认第二。
楚隋泽似乎是看到了谢珩,狭长的宫道上,他们似乎是在双向奔赴。
“谢珩来了,这是禁足解开了?”楚隋泽开口就是噎死人的态度,丝毫不带转弯。
谢珩看着他,冷哼一声,“五殿下,同喜,您这不是也才解足?”
上个月,楚隋泽跟母家表亲合办赌场,闹出了人命官司,右相党上疏弹劾。最终,也是禁足处理。
不过,楚隋泽的期限可比谢珩长。
谢珩禁足半月,楚隋泽禁足半年。
趁着这次赏花会的由头,倒是把他们两个都放出来了。
“哎呦,我哪里比得上你啊。”楚隋泽说着,不断咋舌,“连着放一宿烟花,就为了哄小妾开心?你还真是蠢出生天啊,随了谁呢?”
谢珩看着他,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,仅片刻便恢复了清明,他轻笑一声,拱手行礼:“五殿下,我还得去跟陛下请安,不多聊了。”
这位五殿下,未来是皇子中死得最惨的那个。
老二好歹是守城门的太子,他嘛...兵书都没看过几本,被派去了西南平叛。结果让西南王扣下当了赘婿,没多久,帝京就收到了吊唁的信件。
谢珩想到这点,心情大好。
谁愿意跟个死人计较许多呢。
不远处,御花园内早已聚集了许多世家子弟,三三两两分散着,基本也代表了各方势力。
忽然,谢珩眼前闪过一抹倩影。水蓝色的裙装,穿梭在花园中,倒是让他晃了神。
是江宁。
她往人堆里一站,似皓月散发光辉,将其他人都比了下去。
谢珩不是没想过,这个江宁,到底跟沈真是什么关系。怎么两个不用姓氏,成长轨迹完全不同的人,会长得那么像。
忽然,江宁转身,她的目光刚好跟谢珩对上。瞬间,谢珩心头升起一抹可怕的念头。
“双生子!”
他身形一僵,攥紧了拳头。
这个瞬间,他只觉得血液逆转,无数可怕的念头同时升起,仿佛他已经预见,自己谋反失败,被送上断头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