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程心茹这边,则利用自己“威武大将军的妹妹”这层身份,在城中四处走动。
她本就性格大大咧咧,和那些将领的家眷们也混了个脸熟。
第二天,程心茹带着一篮子自己做的糕点,敲开了守城校尉李四的家门。
“李家嫂子,在家吗?我做了些新鲜的糕点,拿来给你尝尝!”
程心茹的声音清脆响亮,隔着老远都能听见。
李四的老婆打开门,看到是程心茹,立刻热情地把她迎了进去。
“哎呦,是心茹啊!快进来坐,你这孩子,来就来,还带什么东西啊!”
李四的老婆说着,直接把程心茹拉进屋里,又是倒茶又是拿水果,热情得不得了。
程心茹也不客气,抓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塞,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。
“嫂子,我哥最近怎么样?我听说他升官了,怎么也不见他回家看看啊?”
李四的老婆叹了口气,压低声音说:“哎,别提了,你哥他啊,被派去镇守边关了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。”
“什么?镇守边关?”
程心茹故作惊讶,心里却乐开了花,这消息来得可真及时!
“是啊,听说那地方苦寒无比,还有突厥蛮子时常骚扰,也不知道你哥能不能受得了……”
李四的老婆说着说着,眼圈都红了。
程心茹心里暗骂一声,面上却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。
“嫂子你别担心,我哥吉人自有天相,肯定不会有事的。等他回来,我一定让他好好谢谢你,要不是你照顾我,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……”
程心茹一边说话一边悄声留意李四老婆的反应。
看到李四老婆心情似乎有点儿动摇,她赶紧乘胜追击,再加把劲加油套话。
就这样,程心茹凭借她的演技和美味的糕点,从那些将领家属那里套来了不少关于玉门关的防务信息。
正在陈柏他们暗自得意,以为计划天衣无缝的时候。
突然一个消息如秋天的冷风,瞬间席卷整个玉门关。
这天,程虎的窗台上扑腾扑腾的飞来一只信鸽。
取出信笺,展开后程虎脸色立马变得比锅底还黑。
“大哥,出什么事情了?”
程心茹见情况有点孩子不好,赶紧关心地问。
一声闷响,程虎将信笺拍在桌上,牙齿咬得咯咯响:
“京城消息,才两天,新任总兵就要到玉门关接管了!”
“什么?!”
陈柏和程心茹一起惊叫,惊得差点把嗓子喊破。
谁能想到这突然的变故竟然把他们的所有计划搞的一团糟?
“怎么这么快?朝廷这时候派人过来?”
陈柏皱紧了眉头,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不停走动,心里乱到极点。
“肯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!”
程心茹气得一脚把凳子踢翻。
“那些该死的墙头草,见风使舵的家伙,把消息捅回京城去了!”
程虎强压下怒火:“追责现在不是时候,当前我们得对眼下的情况做个应变!”
陈柏不停走动,脑海里飞速转着应对办法。
新总兵一来,原本就紧张的计划又添了更多不确定。
“如果新总兵一团好捏的软柿子还好说,若是个铁面无私的,那我们的计划就完蛋了!”
越想心越慌,程心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,四处乱窜。
“怕啥!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呗!”
张彪突然冒出一句:“俺就不信,臊了半辈子,还怂不了一个小白脸总兵!”
“闭嘴你!”
程心茹狠狠瞪了张彪一眼,“你懂个啥?这可关乎咱们所有人命的大事!”
“这老张说得也有那么点意思。”
陈柏突然停了步子。
“既然已听到新总兵要来,咱们不能坐以待毙,得主动出击!”
“主动出击怎么个方出击法?”
程虎和程心茹两个人盯着陈柏,满脸的问号。
“他不是要来吗?程大哥,你说,要是你牢牢掌握了五万军队,他是不是就不用来了?”
“这怎么行?我大哥我可是朝廷命官,这要是传出去,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!”
程心茹一听,吓得花容失色,赶紧出言阻止。
“心茹,你别急,听我把话说完。”
陈柏摆摆手,示意程心茹稍安勿躁。
“咱们先不谈造反,就说这新来的总兵,咱们对他一无所知,万一他是个贪生怕死之辈,来了之后畏惧突厥,龟缩不出,那咱们之前做的所有努力不都白费了?”
程虎眉头紧锁,陈柏的话虽然难听,却也不无道理。
这新总兵到底是什么成色,谁心里都没底,万一真是个草包,那可就糟了。
“大哥,陈兄弟说得对!与其被动挨打,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!”
张彪一拍桌子,粗声粗气地嚷嚷。
“俺老张早就看那些突厥蛮子不顺眼了,正好借这个机会,杀他们个片甲不留!”
“闭嘴!你个莽夫,就知道打打杀杀!”
程心茹狠狠瞪了张彪一眼,转头看向程虎。
“大哥,你可千万别听他们的,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啊!”
“心茹,你放心,大哥我心里有数。”
程虎沉吟片刻,最终还是被陈柏的计划说动了心。
他深吸一口气,眼神逐渐变得坚定。
“殿下,你说吧,咱们该怎么做?”
“好!程大哥果然是爽快人!”
陈柏见程虎答应,顿时喜上眉梢。
“咱们今晚就行动,召集所有心腹将领,就说…”
夜色深沉,玉门关内却灯火通明。
程虎的书房里,十几个身披铠甲的将领围坐在一起,个个面色凝重。
“将军,这么急着把我们召集过来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一个身材魁梧,满脸络腮胡子的将领率先开口问道。
“是啊,将军,是不是突厥蛮子又来犯境了?”
程虎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地喝了一口闷酒。
他心里清楚,今天的事一旦开了头,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。
“各位兄弟,今天请大家来,是有件事要跟大家商量。”
程虎放下酒杯,环视众人,沉声说道。
他指了指身旁的陈柏。
“这位是陈柏陈先生,是我的…贵客。”
众人面面相视,都有些疑惑。
他们都是程虎的心腹,自然知道程虎的脾气。
像陈柏这样,既不是武将,也不是文官的陌生人。
程虎从来不会让他参与这种机密会议。
“陈先生?”
那络腮胡子将领上下打量了陈柏一番。
“不知这位陈先生是何方神圣,竟然能让将军如此看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