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拍马屁,”陈柏不耐烦地挥挥手。
“程虎既已不在,这玉门关,现在是谁做主?”
张彪眼珠子滴溜溜一转,陪着笑脸说道:“现在是小的暂代守将一职,一切听候陈公子吩咐。”
“哦?你一个小小守备,也能暂代大帅?”
陈柏挑了挑眉,语气中充满了怀疑。
张彪连忙解释道:“小的虽然官职卑微,但程将军临走前,特意嘱咐小的,说若是陈公子回来,小的便可暂代守将,一切以陈公子马首是瞻!”
陈柏心中冷笑,这鬼话,也就骗骗三岁小孩。
程虎再怎么信任张彪,也不可能让他一个小小守备暂代守将。
这其中,肯定还有什么隐情。
不过,陈柏并没有点破,而是顺着张彪的话说:“既然如此,那今晚就先在将军府住下吧。明日一早,我要去河仓!”
张彪一听,脸色顿时有些为难。
“这……河仓安恐怕不太方便。如今河仓戒严,别看这边没有什么动静。”
“那是因为锦衣卫的人也受不了这边的天气,河仓那边还好点,最起码没有黄沙。”
陈柏闻言,顿时有些无奈了。
河仓那边就算了吧,锦衣卫那帮疯狗,真要是落到他们手里,不死也得脱层皮。
他想起之前在长安,亲眼见过锦衣卫的酷刑。
那画面,现在想起来还后背发凉。
“行吧,张大人安排就是了,本驸马舟车劳顿,也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陈柏打了个哈欠,故作疲惫地伸了个懒腰。
张彪一听,见他不去了,顿时喜笑颜开。
“殿下您放心,小的这就去安排,保证让您住的舒舒服服的!来人啊,带本将的客人去上房休息!”
几个士兵立刻上前,引着陈柏一行人往将军府内走去。
陈柏一边走,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。
这玉门关,看起来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,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。
等到了将军府,陈柏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这哪里是将军府,分明就是土匪窝啊!
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醉醺醺的士兵,嘴里还骂骂咧咧的,完全没有一点军纪可言。
更让陈柏吃惊的是,这些士兵看到张彪。
居然一个个都爬了起来,点头哈腰地叫着“张将军”。
“张将军好!”
“张将军辛苦了!”
陈柏心中暗自惊讶,这小小的守备,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威望了?
程虎在的时候,也没见这些士兵这么恭敬啊。
张彪倒是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,挺着个将军肚。
在前面趾高气扬地走着。
安顿好鄂尔多等人后,陈柏把张彪叫到一旁。
“这玉门关,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啊?”
张彪也有些无奈:“殿下有所不知,自从女帝陛下掌权之后,这边的兄弟们就都不怎么听朝廷的调遣了。朝廷那边也懒得管,只要我们不闹事,按时上报,该给的粮饷军饷一分不少,其他的,就随我们去了。”
陈柏心中恍然,怪不得这玉门关如此松散,原来是这么回事。
看来这女帝,也是个甩手掌柜啊。
“那你们现在……”陈柏试探着问道。
张彪凑到陈柏耳边,神秘兮兮地说道:“殿下您是聪明人,有些话小的也不瞒您。我们现在啊,只听程将军的!程将军让我们干什么,我们就干什么!谁要是敢不听程将军的,兄弟们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!”
陈柏心中一动,这么说来,程虎才是真正的幕后掌控者?
可程虎已经被调回长安了啊?
正想着,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。
张彪一听,肥肉乱颤:“出什么事了?程大哥在长安好好的,能出什么事?”
程心茹跺了跺脚:“哎呀,你真是个榆木脑袋!我哥被女帝扣下了!”
“什么?!”
张彪一声怒吼,震得院子里灰尘四起。
“我就说嘛,让程大哥别去长安!那娘们儿不安好心!当初程大哥帮她平定叛乱,她现在倒好,过河拆桥!”
陈柏在一旁听着,心中暗道:有点意思啊。看来这女帝也不是个省油的灯。
程心茹急得团团转:“现在怎么办啊?我哥在长安凶多吉少,我们得想办法救他!”
张彪一拍大腿:“救!必须救!程大哥对我们恩重如山,我们不能忘恩负义!兄弟们,抄家伙!”
院子里那些醉醺醺的士兵听到这话,纷纷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,抓起身边的刀枪棍棒,嘴里还骂骂咧咧的。“谁敢动程将军,老子跟他拼命!”
陈柏看着这群乌合之众,心中不禁有些好笑,就这群货色,还想跟女帝叫板?怕不是去送人头。
不过,陈柏并没有阻止他们,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事态发展。
程心茹看到张彪这副莽撞的样子,更是心急如焚。
“你冷静点!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!我们得从长计议!”
张彪梗着脖子,像一只斗鸡:“计议个屁!女帝那娘们儿摆明了就是要卸磨杀驴!我们现在就去长安,把程大哥救出来!”
陈柏咳嗽了一声,慢悠悠地走了出来:“张将军,稍安勿躁。”
张彪看到陈柏,立刻换了一副谄媚的表情:“殿下,您怎么出来了?”
陈柏笑了笑:“听到外面这么热闹,就出来看看。没想到是程将军的妹妹回来了。”
程心茹秀眉微蹙,上下打量着陈柏,眼中满是疑惑:“你是谁?”
她这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,就是为了找张彪商量救哥哥的事。
谁知一进院子就看到这幅乌烟瘴气的景象。
一群五大三粗的士兵喝得醉醺醺的。
院子里还弥漫着一股子劣质酒水的怪味,简直和土匪窝没什么两样。
“张彪,我哥不在,你就往他府上带这些不三不四的人?”
程心茹语气不善,带着几分怒气。
一听这话,张彪头上顿时冒起了冷汗。
他一把拉住程心茹的胳膊,压低声音说道:
“诶诶诶!我的大小姐哟,这话可不能乱说!先进来,进来说!”
张彪拉着程心茹就往屋里走。
陈柏侧身让开一个身位,两人进入后,张彪立刻关上了门。
“心茹,这位就是我们的小皇子!”
张彪指着陈柏,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。
程心茹愣了一下,上下打量着陈柏。
“你说什么?他?就他这副样子,是我们大周的小皇子?”
陈柏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,皮肤黝黑,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周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