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东莱……真不认识他。
倒不是没听过他的大名，只是没见过真佛，加上这尊真佛穿的太过普通。
如今见面，郑东莱是真不认识。
此时白背心老者气呼呼的哼了一声。
郑东莱也不过弯腰询问道：“老人家，您有什么事？”
这明显是对陌生人的客气。
旁边几个老人没绷住笑出了声。
白背心老者脸上挂不住一点，哼了一声转身就走。心里骂骂咧咧的。
好你个郑东莱，过阵子你们房地产的问题出来了，看你还认不认识我！
郑东莱不明所以的看着。
许浩杰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，道：“等会去拜拜他。”
“是。”郑东莱不解，却还是乖乖点头。
旁边的邱宁也道：“方才那位不似常人，虽然不是背后使绊子的歹人，但稍后还是拜会一下为好。”
“啥！？”郑东莱急出了方言，别打哑谜啊两位。
许浩杰没多说。
邱宁同样。
郑东莱急中生智，忙向几位老人问，“刚才那位是？”
“那位？你说话是真客气。”他们几个哈哈大笑，说：
“刚才走的是老林头，脾气怪的很，整天牛皮吹的山响。一说就是自己干过什么什么事，还当过多牛逼的特种兵，认识多少人，娶了京都什么什么家的大小姐。”
郑东莱越听这剧本越觉得耳熟，脑海中灵光乍现，两个字脱口而出。
“林凡？”
几位老人道：“哦对，是叫林凡，不过老林头叫惯了，这名字猛地一听还挺别扭。”
郑东莱已经听不下去他们的话了，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。
完了完了。
他竟然把大名鼎鼎的，自称大隐隐于市，在江城养老的林家幕后掌权人——林凡。
得罪了！
许浩杰看他魂不守舍，抬手在他肩上一拍，笑道：“想什么呢？”
“想等会磕几个头比较合适……”郑东莱简直要哭死。
正说着。
才走远的老林头去而复返，拎着泡着枸杞的保温杯，听见郑东莱的话。没好气的说：
“知道我谁了？”
“知道了。”郑东莱想哭。
“还叫我老人家不？”老林头派头很足。
“不敢了不敢了。”郑东莱哭丧着脸。
许浩杰直接坐在一旁，笑道：“您老就别逗他了。”
“我就知道你刚才是装不认识我。”老林头越发没好气，说着又瞥了眼邱宁，更加没好气的说：
“上个月你才跟着你师父来拜会我，现在就不认识我了？”
邱宁脸一僵，猛然想起上个月的月初，的确跟师父拜会一个老人。
只是当时在江城第一楼，这里是江城老破小，他实在联系不到一块。
而且当时是上月月初，现在是这月月底。
他、他真的认不出来啊！
一时间。
除了几个欢乐的老头。
就只剩许浩杰还淡定自若的收拾刚才的残局，将象棋一一摆好，笑眯眯道：
“林爷，来一局？”
“就你？”老林头又哼了一声，“不是我吹，这世上能在棋艺上超过我的人还没出生！”
“……”
许浩杰：“将军！”
“……”
许浩杰：“再将！”
……
许浩杰：“将！”
“林爷，还来不？”
老林头没好气的扔了手里的棋，“来个屁！你们到底是来求我办事，还是想把我送走？哪有你们这样的？”
许浩杰咧嘴一笑。
几个老头更是乐的哈哈大笑，“可算到你输的时候了吧！”
老林头更加没好气的说：“你们三个，到底想求我干什么？赶紧说，赶紧滚！”
许浩杰把手一摊“我只是借住在这里的道士，没什么可缺的，除了钱。”
郑东莱想了一下，说：“我只是送东西，没什么别的事情。”
邱宁微微弯腰，道：“奉家师之命前来送物，并无它意。”
老林头起身就要走。
许浩杰忙拉住他，说：“来都来了，走什么？”
“不走让你们看笑话，还是继续被你虐？”老林头越发没好气，吹胡子瞪眼的，很是不爽的样子。
许浩杰笑着摆好棋子，道：“作为一名道士，说别的没有。倒是挺想给您算一卦。”
“我有终身的信仰，不信你们这些邪门歪道。你找别人去吧。”
老林头神情瞬间严肃起来。
许浩杰丝毫不慌，淡淡道：“您额头高亮，直鼻权腮，您这一生必定身居高位，波澜壮阔。加上双眉茂密，嘴唇饱满，菱角分明。”
“所以您家运不错，子女也都孝顺。是吧。”
“这些事打听打听就能知道，你别想用这些话哄我。”老林头毫不动摇。
许浩杰依旧笑着，“但是，您鼻梁有直纹。想必您会在这里，尊夫人是主要原因吧。”
老林头眸光微变。
他和老伴起争执的事他可没告诉任何人，躲到江城也只说是想落叶归根，大隐于世。这个小子……
许浩杰能看出他的异常，却平心静气的继续说：
“您卧蚕有纹，且浮肿。命里有二子一女，但一子死于娘胎，一女死于国事。如今只剩一子，虽然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，但这些并不能缓解你心中的痛楚。”
老林头恍若无事一般伸手去拿杯子，端起来才想起来杯子里的水早已喝光。
只好放下杯子。
冷笑道：“你说对了，可哪又真没有？”
“这么些年，想为我做事的道士多如过江之鲤，你并没有多么特殊的地方，还不足以留在我身边。”
“我也没想留在您身边，我只是想说。”许浩杰像他伸出手，笑的灿烂。
“算准了卦金两万。您是直接付，还是赢我一局然后免单？”
“你这是勒索，而且，你看我缺你那两万块钱吗？”
老林头吹胡子瞪眼，毫不客气的拿炮就轰，大声道：
“来！”
一下午过后。
老林头萎靡不振，连杯壁上沾着的枸杞都吃光了。却还在喃喃：
“不可能，我不可能一局都赢不了。”
邱宁道：“我已经为您屏蔽了天机，还赢不了，那只能是……”他摇摇头。
老林头想哭。
为什么……
为什么两万块钱就这么没了。